今天和基友日常琢磨周末去哪里吃好吃的，然后开始互相吐槽大众点评的评分因为各种原因早就不能看了，不管是水军刷榜还是商家控评，反正”评分“这个事儿已经在现有的商业激励机制和反馈路径下边的几乎没有太多参考意义。
仔细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生里一切事情似乎都可以被量化？考试排名 点赞人数 转发次数 工资总包 融资金额 TVL AUM 等等等等。国家也在工业化之后被GDP这个不那么靠谱但是看似可以代表一切的统计口径绑架，赶日超美，超级经济体，人均GDP小康水平。工作伦理下并行的绩效伦理，把劳动者的价值变成了一个个记账簿上的点。在互联网被高度普及后，被量化的不仅仅是我们的绩效，还有我们生而为人的每一个环节。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友谊被量化：你facebook和朋友圈里有多少好友每次朋友圈里多少个点赞。我们的社会贡献被量化：你P几了？是不是又3.25了？听说杭州的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攀比自己家爸妈的P level也不知道是个段子还是个悲伤的故事。当人生被量化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没有生气，缺少了生活应有的灵动。数字组成的生活让每个二进制下的灵魂都得不到喘息，看不见生活的原有的色彩。
曾经有个非常“政治不正确”的理论，就是在量化的终点，社会无非两个阶层 : class denominator (分母阶层) vs class numerator (分子阶层)
有趣的是Denominator（分母）这个词本来的意思就是de-no-men ，指的就是用同一个宽泛的集体名称代指去表示一个社会阶层。这个阶层里的人都是无脸，无姓，无名之人，成员都是没有专属的称号，所以连名字都被de掉。这不正是上面杭州幼儿园里的娃问，我爸是P9，你爸是P几所代表的阶层现状么？
在社会中，大量的99%的人群组成了分母阶层，他们矜矜业业，作为社会的中坚力量，被无数的过程变量量化。他们的生活被不同的算法控制，可以是10w+，可以是一键三连，或者是3.25。给他们打分的也许是不同的人群，工作性质可以迥然不同，有的996，有的号称过上了属于自己的fire的自由，但是人生永远是要被量化的。如果倒下，诺大的量化机器不会有任何的迟疑，流量洗了一遍又一遍，总有新的无脸分母可以前赴后继，勇往直前。
分子阶层的生活会更好吗？那些在0.01%甚至0.001%的人们。分母阶层之所以为分子(numerator)，就是他们的人生就是numeric life。虽然也许不是无脸之人，但是他们的人生早早就被分数、排名、资产裹挟。就算是最最顶尖的那些人，他们的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情，也是无法被量化的。他们的最快乐的时光，肯定不是量化能够带来的愉悦。罗斯福是因为连续四届连任而被美国铭记么？还是生了5个孩子有不知道多少个1000亿的Elon Musk 就是人类之光？回想起历史上伟大的人们，是因为他们排名高低身高多少还是因为他们什么的能够量化的事迹被歌颂？
人类的思维从来不是数码和量化的，而是叙事和描述性的。如果你兴高采烈告诉我刚吃了一道菜有10分，我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美味的感觉。当我们老去给孩子的孩子讲当年的故事，最激动人心的肯定不是什么我当年高考全市排名第几，20岁就阿里P7这种无聊的量化术语。
在一切都被量化，和高度数码化的语境下，叙事张力和合力的消失。时间流逝的感觉就会变得无意识，变成散点状。一直以来科学家无法确定人类大脑中是如何感知时间流逝的，但我们本来对感知线性的时间流逝特别敏感。譬如小学时候一堂课四十分钟，我常常可以精准的在这段时间快要到点的时候看一眼时钟。
在高度数码化的年代，如果沉溺其中，很容易完全丧失了着这种对时间的敏感。因为我们无法集中注意力，需要多线程工作，需要给每个时间点打上不同的标签，方便数码化的生活背后看不见的手进一步去量化去评估。如今移动互联网的普及让时间可以做到到分钟级别甚至秒级的颗粒切割，并且“流通速度”呈数量级的井喷增长。看似时间多了，其实有效时间变少了。看似忙碌的我们，每天却在焦虑和惶恐中度过，丝毫没有充实之感。每天每事每物每人喧哗地奔进各自的未来，一两个大步就消失于眼前的浓雾之中。
身体上的慢性疾病诸如胰岛素抵抗，二型糖尿病，都是在工业大生产之后能量过剩带来的危机。精神上的慢性疾病也类似，只是过剩的是信息和噪音。被量化的人生是可悲的，不管是分母还是分子。回归生活本质就是要摆脱量化带来的精神控制，和高度数码化之下对叙事和描述的缺失。
没有人是无脸之人，没有人是分母或者分子中那个数量化的点。我们有父母给予的独一无二的生命和姓名。
生命的意义就在找寻属于自己独特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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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nd money leads to diligence, bad money leads to extravagance” 健财助勤，恶财弥奢
“Sound money leads to eudaimonia, bad money leads to hysteria” 良币游刃有余，劣币歇斯底里
与超主权的各位共勉
2022-03-18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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